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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路皺了皺眉,“這我真的不清楚……我不是說了,下午在溫泉的時候我把學生手冊放在更衣室了,那時候說不準就有人拿走過又偷偷還回來,只是我們誰都沒有發現。”

“那這麽說兇手就一定是你們男生咯。”卡爾說,“畢竟我們可愛的女生們是沒辦法進入男更衣室的嘛。”

“那麽姑且確認一下我們離開溫泉的次序吧。”二階堂櫻發問,“第一個回去更衣室的人是白原,第二個是禦神前,然後是砂川,再之後是我。天海和小路是最後出來的,應該是這樣沒有錯吧。”

“那時候我和天海在比誰能在熱水裏堅持更久的時間嘛。”左路點了點頭。

“不過我進到更衣室的時候只看到了禦神前一個人。”砂川江南說。

“因為我那時候出去和待在門口的靈川……實際上是諸星,一起去了他的個人房。”白原久說,“當時諸星應該拿著攝像機全程在拍,不過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看到裏面的錄影。”

諸星北看著別處吹了聲口哨,好像被提到的主角不是他一樣。

“雖然相機是徹底壞掉了,不過看還是可以看的,只要把儲存卡拆出來就可以了。”砂川江南嘆了口氣,像在默哀他不幸陣亡的相機,“錄制時間什麽的都對得上,和白原之前告訴我們的一模一樣。”

“我進更衣室的時候砂川和禦神前都在,在天海和小路進來以前也沒有人離開過。”二階堂櫻說著話,看向了很少在這種時候發言的禦神前天啟,“這麽一來,好像有空擋單獨離開的人就只有禦神前你了。”

禦神前天啟擡眼看了他一會,“……要這樣推理的話,那我無話可說,我的確沒有不在場證明。”

“喔喔,你這是承認自己殺人了嗎?”卡爾問。

“我沒有這樣說。”禦神前天啟搖頭,“而且如果是我做的話,幹脆用槍不是更省事一點。”

“用槍的話不就太明顯了,你在學級裁判上不可能逃過我們的推理的。”世星原說,“畢竟你的研究教室大門做的像軍火庫一樣,和左的紙拉門沒法相提並論吧。”

“只要掌握好角度和距離,讓子彈擊中要害的同時保證創面極小且不穿透人體也是可以辦到的。”禦神前天啟說,“到時候只要不解剖屍體,沒有人能看得出她的死因是槍擊。”

“嗚嗚……”卡爾忽然癟著嘴抱著自己的胳膊抖了一下,“我怎麽覺得……天親這種時候看起來,好可怕啊……”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禦神前,在來到這裏以前就是活在殺戮中的人了。”二階堂櫻瞇著眼睛笑了笑,“他是在軍警中也赫赫有名非常活躍的狙擊手,今年的銀行搶劫案,去年的社長綁架案和車站炸彈事件,都是他一槍擊斃了正在行兇的歹徒。”

訝異、恐懼,帶著各種覆雜情愫的視線隨著二階堂櫻的話頓時一起投向了禦神前天啟。而後者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看來你一早就從軍警那邊聽說過我。雖然我不知道你特意在這種時候提到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麽,但我想既然如此你應該也知道,我的槍口,從來不會對準現行犯以外的任何人。”

“別那麽緊張,我們也只是推理其中一種可能性。”二階堂聳了聳肩,“畢竟雖然現在我們推理出好像只有你才有作案時間,但也並沒有找到能直指兇手的直接證據嘛。”

“我想請問一下,那麽女生們從更衣室出來的時間是什麽時候?”白原久問。

“來了來了!卡爾知道!”卡爾舉著手蹦了兩下,“最先出來的是元親,她說想要先去陪陪獨自待在外面的莓親。不過卡爾也沒有確認時間所以不知道是幾點,但肯定是在久親出去之後沒錯啦,因為元親沒有找到莓親,就一直在更衣室的門外等大家了。”

“可惜,我們現在沒辦法確認鹿角的證言咯。”諸星北遺憾地攤了攤手。

“閉嘴吧你這個殺人犯。”二階堂櫻瞇著眼睛看向諸星北,眸光意外銳利得厲害。

諸星北好像被這眼神嚇到了,在原地楞了兩秒才終於像以往那樣露出了吊兒郎當的笑,“哎呀……看來我還活著這件事讓你產生了強烈的動搖呢。你就那麽想我死嗎?”

“那還用問。”二階堂櫻嗤了一聲,“從一開始到現在,哪一個人不是因你而死。你害藍澤喝下了有毒的牛奶,讓明海代替你而死,靈川想要為枉死的明海報仇,卻陰差陽錯殺死了打扮成你模樣的彌露安。就連這一次,鹿角也是因為要盡快抓住你才死的,你已經殺了五個人了,白原也差一點就遭你毒手,你還在大言不慚什麽?”

“嗚……真可怕啊二階堂。”諸星北露出來了個快要哭的表情,“你不會想在這次的學級裁判就要殺了我吧。”

“我不會。”二階堂櫻說,“雖然你的確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但有一點你說的沒錯。當把掠奪他人的生命視為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的時候,就已經不可能在這場自相殘殺游戲中勝出了。”

“我不想跟你在學級裁判上吵架。”二階堂櫻閉了閉眼,轉頭看向了白原久,“從剛才開始你好像就想說什麽了。”

“我在想關於鈴木的死。”白原久說,“兇手用太刀殺人,現場流了這麽多血,他自己身上一定也沾到了不少。但其他人趕到現場的時候,除了鹿角和諸星,其他人身上都是幹幹凈凈的。”

“而諸星在鹿角死後應該一直都待在樓下噴泉,隨時有人可能尋著鹿角死前的慘叫跑來查看,他也不太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再跑去殺人。”二階堂櫻說,“不過我想不使自身沾上血跡的方法也很簡單,小路的研究教室裏有好幾件全身護具,你應該看到了吧?”

“嗯……我記得死去的鈴木還壓住了一件。”白原久回憶了一下。

“就是那個。我在護具的下面發現了鈴木被打落的牙齒,而且血跡的形狀也很異常,那件護具應該是在她倒下之後才被塞到她身下的。更重要的是,”二階堂櫻瞇了瞇眼睛,“護具的內側粘上了比外側更多的血,我想那個時候護具應該是穿在鈴木身上的,而兇手卻避開了護具的保護,從背後刺殺了她。”

“等一下,可是我們現在應該還不用著急討論鈴木的死吧。”左路說,“學級裁判要我們找出來的是先手殺人的兇手,鈴木的死我們大可以以後再慢慢查吧。”

“也有道理。”二階堂櫻點了點頭,“諸星,那就請你再詳細描述一下,從鹿角死亡到我們其他人趕到現場的全部過程吧。”

“好——”諸星北煞有介事的沖他敬了個禮,“從她把我鎖在儲物間裏開始吧。我把鎖撬壞追了出來,一開門就聽見鹿角墜樓的聲音。從二樓大廳的窗戶看到她摔在了噴泉裏,於是我從窗戶翻了下去想要救她,但等我把她從水裏拖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停止呼吸了,所以我靈機一動,在此時跟她交換了身份。”

“在此之後跑來的人是左,雖然我看他挺慌亂的,但沒辦法也只能拜托他去叫來你們其他人。他走之後沒一會禦神前就來了,再然後你們其他人就都是被黑白熊的廣播叫過來的咯。”諸星北攤了攤手,“就是這些。”

“你移動鹿角的屍體的時候,”白原久忽然對他發問,“有沒有發現什麽?”

“嗯?發現?你是指什麽?”諸星北歪了歪頭反問。

“窗戶和噴泉的直線距離太遠,就算是助跑之後從窗戶跳出去也很難直接到達綁上了兇器的水池中央。鹿角一定是觸發了兇手留下的某種機關,但我在現場只發現了二樓的花盆裏土壤有松動的痕跡。”白原久說,“一定是有人清理了機關留下的痕跡,你剛剛自己也說了,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就是你自己。你真的什麽都沒有看到嗎?有人帶走了某樣東西。”

“沒看見呢。”諸星北搖了搖頭,“左和禦神前根本沒有接近過水池或者是鹿角,而大家都到現場之後我就找個借口回去換衣服了,後來有誰碰過鹿角我也不知道。”

“也就是說應該就在鹿角的個人房是吧。”白原久不太明顯的勾了一下嘴角,“我想應該是一段打過結的繩索,你大概沒有藏在衣櫃裏,或許是在……”

“在窗外的防盜網與窗框之間。”

諸星北雙手環胸,若有所思地歪著頭盯著白原久看了一會,忽然頷首低笑了一聲,“我還是第一次碰見你這樣推理的人。以前我只覺得在二階堂面前得小心,否則心裏在想什麽就會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了。但面對你天眼一樣的大腦,我的詭計好像沒什麽用呢。”

“你說得對,我把機關藏起來了。我甚至看到了機關啟動的整個過程,只不過我沒來得及阻止整件事的發生罷了。”諸星北說,“因為迷題實在太簡單所以我想稍微多加點料進來,不然這場審判哪裏需要拖到今天早上,昨天案發後最多半個小時就要結案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話裏有話。”二階堂櫻皺眉,“所以你從昨晚就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不,我完全沒有頭緒——僅限昨晚的話。”諸星北笑瞇瞇地看著他,“而且要說有問題的人,比起我你才是那個更奇怪的家夥吧。你以前可從來不會頻繁的就輕易被某人轉移話題,咄咄逼人讓對方無話可說的才是你。所以說——白原,你能別保持沈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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